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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著我們的離開,父母也移居新加坡,打 讀不同故事給她。手術前一晚,看到一向
算在母親的故鄉享受退休生活。他們不喜 堅強的母親在醫院床上顫抖,我便向醫生
歡美國的寒冷冬天,希望到全年夏季的新 請求在她床邊整晚陪伴她直到早上手術開
加坡定居。二零一九年,妹妹一個長途電 始。手術期間,爸爸、妹妹和我一直為她
話卻改變了一切。在新加坡的母親病重, 禱告。手術雖然成功,但媽媽仍要繼續與
更要做大手術。從來沒想過健康的母親竟 病魔搏鬥。我回到美國後,妹妹暫時放棄
然病重,內心只有歉疚,責怪自己未有察 她的講師工作,六個月來無間斷照顧媽媽。
覺到媽媽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,更自責未
來到二零二一年,媽媽仍在與疾病抗鬥
婚 姻 故 事 能親身照顧母親,讓她受苦。雖然孩子還 。雖然經歷了兩個大手術,數十次的放射
年幼,但在丈夫的鼓勵與支持下,我立刻
治療,她仍然十分樂觀。因著新冠肺炎肆
飛到新加坡陪伴母親。當時美國甘乃迪機
虐,我不能在二零二零年探望她,終於在
場下大風雪,所有飛機不能起飛,我心急
今年六月,新加坡政府特許我以病人家屬
的祈禱,希望能儘快起飛。在不能起飛的
身分再來探望媽媽。
文 / 黎譽心(嫁往美國的新娘) 飛機內滯留了數小時,終於起飛,但到轉
機時,因為由美國到日本的飛機延遲,只 雖然我和孩子們又要分隔兩地,但現在
「為何公公婆婆 不與我們一起搬到美 在美國與丈夫的父母一同居住,因著中 能在日本機場等待下一班上新加坡的機, 已經七歲的小蘭非常懂事。她説:「婆婆
(註1)
國住呢?」我的大女兒小蘭一直握著婆婆 美文化的不同,有時也不能適應。希望申 便整晚在日本機場的鋼椅上睡覺,但想到 病了,媽媽定必要去照顧她呢!」小蘭每
的手,眼睛充滿淚水。我的丈夫是美國人 請父母來美定居,父母卻另有打算。再加 快要見到媽媽,小小的苦也是值得。 天為婆婆禱告,雖然因為新加坡政府需要
,而我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,媽媽是新加 上妒忌老爺奶奶 能享受與孫子孫女作樂
(註2)
所有訪客二十一天酒店隔離而不能與我同
坡人。當時是二零一六年十二月,小蘭只 ,自己的父母卻孤獨在港,內心總是不是
行,但每天仍掂掛婆婆。百行以孝為先,
有三歲,而我的兒子還是手抱的嬰兒。為 味兒。後來,每當跟老爺奶奶有衝突,便
雖然媽媽仍然每天與病魔搏鬥,但我希望
了照顧及支持我丈夫在美國的父親,我們 記著媽媽的再三叮嚀:「你要把老爺奶奶
我們能感動上天,期望上天能夠給媽媽一
一家四口,就在那年於香港國際機場與養 當成是我和爸爸一樣孝順他們。想念我的
個機會,令她完全康復,好讓我們能夠有
育我多年的父母、一起成長的朋友不捨道 時候,便把思念轉換成對老爺奶奶的愛。
機會完全進孝。
別。 」當我將老爺奶奶幻想成自己的父母,心
中的怨氣便慢慢減少。
一直在香港受父母寵慣的我,初到異國
實在難以適應。而當地寒冷的冬季氣溫更
令我倍感思鄉。望著窗外的雪,不禁擔心
年邁的父母會否因太想念外孫們而鬱鬱寡
歡?
幸好,因著科技的發達,我仍能透過視 終於到達新加坡,看見可憐的母親非常
像會議與父母聯繫。父母鼓勵我多與子女 瘦弱,感到非常難過。來到新加坡,才知
説中文,毋忘母語。每逢周六,小蘭便會 道父親為了完成母親在新加坡直到終老的
透過視訊跟公公學廣東話。每逢佳節,我 心願,離開心愛的家鄉香港。小時候,只
註1:粵語中的「公公」「婆婆」指的是「外公」「外婆」,
們堅持自己包餃子,就連我的美國丈夫也 要我們一生病,母親便會整夜照顧,替我
即母親的父母。
會一起下廚,慶祝中秋節、元宵、農曆新 們按摩塗藥。現在輪到母親病重,我和妹 註2:粵語中的「老爺」即普通話的「公公」,指的是丈夫的
父親。「奶奶」則是普通話中的「婆婆」,指的是丈夫
年等傳統節日 妹輪流替她按摩,唱歌給她聽,為她禱告,
的母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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